最近刷到条热搜，看得我鼻子直发酸——“欠刘翔的一个道歉”。 点进去才发现，是苏炳添在社交平台发了训练视频，评论区一堆人翻出陈年旧账：“当年骂刘翔太过分了，现在才懂他的难。 ”“该说声对不起。 ”

这事儿有点意思。 苏炳添刚跑出9秒83那会儿，大伙儿都在喊“亚洲飞人”，怎么突然想起给刘翔道歉了？ 我盯着屏幕上苏炳添穿着天蓝色运动服的笑脸，突然有点恍惚——那个被我们骂过的刘翔，现在咋样了？

1983年7月13日，上海杨浦区一个普通弄堂里，一声响亮的啼哭惊醒了盛夏的蝉鸣。 谁也没想到，这个九斤重的大胖小子，二十年后会让全世界记住“刘翔”这个名字。

小时候的刘翔皮得很，爬树掏鸟窝、下河摸鱼虾，精力旺盛得像装了马达。 有回学校开运动会，他参加100米短跑，发令枪一响就蹿了出去，把第二名甩得连影子都看不见。 看台上的田径教练顾宝刚眼睛一亮：“这小子步幅大、爆发力强，是个练跨栏的好苗子！ ”

就这么着，13岁的刘翔被送进体校。 一开始练跳高，可他总觉得栏杆碰得太费劲。 直到方水泉教练拍着他肩膀说：“试试跨栏？ 你这腿，天生就该飞过去。 ”

这一试，就试出了名堂。 1996年，13岁的刘翔拿了人生第一块跨栏金牌。 领奖台上的他攥着奖牌直乐：“原来飞起来这么爽！ ”可谁也没料到，这“爽”背后藏着多少汗——每天天不亮就蹲在操场压腿，韧带撕开似的疼，咬着牙数“、2、3”挺过去；下午加练三组110米栏，冲过终点就瘫在地上，教练用毛巾给他擦汗，毛巾能拧出半盆水。

2002年，19岁的刘翔在瑞士洛桑田径大奖赛上，以13秒12的成绩打破亚洲纪录，还破了尘封24年的世界青年纪录。 记者问他：“啥感觉？ ”他喘着气笑：“就觉得，这腿没白练。 ”

转年，雅典世锦赛，中国田径队颗粒无收多少年了？刘翔站在决赛起跑线，发令枪一响，他像支离弦的箭，“唰”地掠过终点——铜牌！ 这是中国田径在世锦赛的第一块奖牌。 看台上中国记者抱成一团哭，观众席举着“刘翔牛”的牌子喊哑了嗓子。

可这些都比不过2004年8月27日。 雅典奥运会110米栏决赛，刘翔攥着拳头冲出去，栏间步点踩得像钟表齿轮，最后一步压线时，他振臂高呼：“谁说黄种人不能进奥运会前八？我，是冠军！ ”

那晚，全国人民都守在电视机前。我妈边看边抹眼泪：“这孩子，给咱中国人长脸！ ”

可英雄的路，哪有坦途？

2008年北京奥运会，鸟巢坐满了人，连看台上卖汽水的大爷都攥着凉透的矿泉水瓶，眼睛直勾勾盯着跑道。 发令枪响，刘翔刚跨出第一步，突然捂着右脚跟腱蹲了下来。 镜头拉近，他的额头全是汗，嘴唇抿得发白，最后缓缓转身，一瘸一拐走进通道。

鸟巢瞬间安静，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嘘声。

“装什么装？ 退赛捞钱吧！ ”

“丢尽中国人的脸！ ”

“还不如让李彤上呢！ ”

这些话像刀子，扎得人喘不过气。 更扎心的是品牌方——解约声明一个接一个发，有的甚至把他的广告牌连夜撤下。我至今记得某运动品牌的官微：“即日起终止与刘翔先生的合作。 ”

可谁记得，他跟腱的伤早就有预兆？ 2006年多哈亚运会，他就说过“跑完右脚跟针扎似的疼”；2007年大奖赛，他中途减速，解说员还夸“战术调整”，其实是强撑着完赛。

这时候，有个品牌站了出来。 他们没解约，反而发了条广告：“爱比赛，爱拼上所有的尊严，爱把它再赢回来。 ”合同里白纸黑字写着：就算他因伤退赛，代言费照付。 后来有人算过，这笔钱够养一支小运动队，但他们说：“我们信他，就像信中国田径的未来。 ”9年，刘翔回到赛场。全运会金牌、亚锦赛冠军、钻石联赛冠军……他咬着牙把失去的，一点点挣回来。

2012年伦敦奥运会，悲剧重演。预赛第一轮，他跨到第一个栏就重重摔在地上。 这次他没走，而是用单脚跳完全程，到最后一个栏架时，他俯下身，轻轻吻了吻那道栏——像在和老伙计告别。

全场寂静，随后掌声雷动。 解说员哭着喊：“这是奥林匹克精神的最好诠释！ ”5年4月7日，刘翔发微博：“今天，我决定退役了。 ”配图是他穿着运动服，站在跑道边的剪影。 评论区炸了：“骗子！ 说好的再战四年呢？ ”“早该退了，耽误多少年轻人机会！ ”

可谁知道，他的跟腱伤到什么程度？医生说他“能站着已是奇迹”，退役报告里写着“多处应力性骨折”。

这些年，总有人说他“晚节不保”“靠名气捞钱”。 可数据不会说谎：职业生涯48次国际大赛，36金6银3铜；巅峰期一年只休息15天；为了康复，他在康复师指导下每天做500次踝泵训练，疼得咬住毛巾不吭声。

今年11月，苏炳添发了条全运会主火炬点燃的视频。 评论区突然冒出一堆人：“苏神，该给刘翔道歉了。 ”

为啥是苏炳添？ 因为他的成功，藏着刘翔的影子。 当年刘翔用12秒91证明黄种人能在短跑项目突破，苏炳添用9秒83把亚洲纪录写进世界赛道。有网友说：“苏炳添的每一步，都有刘翔的脚印。 ”

苏炳添没直接回应，但在最新的训练视频里，他说：“特别感谢所有支持中国田径的人，包括曾经为我们着急、为我们担心的朋友。 ”

这话说得含蓄，可大伙儿都懂——有些歉意，不用明说，时间会替我们补上。

现在再看刘翔，他偶尔出现在校园做体育推广，蹲在小朋友中间教跨栏，笑起来眼角的皱纹堆成花。有记者问他：“后悔吗？ ”他说：“不后悔。 至少我让世界知道，中国田径，能行。 ”

英雄的定义是什么？不是永远站在顶峰，而是跌倒后还愿意爬起来；不是永远被赞美，而是被误解时依然选择坚持。

刘翔的故事，不该只是“曾经飞人被骂”的谈资，而该是一面镜子——照见我们的急躁，也照见我们的成长。

毕竟，能理解英雄的不易，才是我们真正的成熟。

信息来源：凤凰网《刘翔正式宣布退役：再见我的跑道 我真的“老”了》、搜狐体育《粉丝：刘翔奥运有戏 奥利弗赞：他是伟大运动员》、凤凰网《刘翔坦诚面对身份质疑：喜欢“刘委员”这个称号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