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日本兵的日记,撕开华南被遗忘的血色,字字惊心!
这事儿得从一场海外的拍卖会说起。几本封面泛黄、纸张脆弱的陈年日记,静静地躺在那儿,等待着出价。谁能想到,这几本不起眼的小册子,里面藏着的是一段几乎快被遗忘的,浸满鲜血的华南往事。
珠海有个叫刘昌言的先生,是个有心人,一直琢磨着为家乡那段历史找寻证据。当他听说这本日记的存在,心里咯噔一下,知道这东西绝不能落在外人手里。他立马托朋友,不管多少钱,一定要拍下来。几番周折,五本日记,他抢回了四本。
打开日记,一股陈旧的墨水味扑面而来。字迹工整,却又透着一股冰冷的机械感。日记的主人叫保科德光,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日本海军信号兵。他服役的军舰,可一点都不普通——万吨级的重型巡洋舰,“妙高号”。
说起这“妙高号”,那在当年的日本联合舰队里可是响当当的角色。作为妙高四姐妹(妙高、那智、足柄、羽黑)的老大,它拥有十门203毫米口径的主炮,火力凶猛,是日本海军为突破《华盛顿海军条约》限制、在远洋进行“渐减邀击”作战而精心打造的利器。从珍珠港到莱特湾,太平洋战场上几乎所有的大仗它都掺和过,手上沾满了血。最后在1945年,被英军潜艇重创,瘫在新加坡,战争结束后被当做靶舰自行凿沉。保科德光,就是这条海上恶兽身上的一颗螺丝钉。
他的日记,从1937年7月29日开始。卢沟桥的枪声刚响没多久,保科德光就跟着“妙高号”从佐世保军港出发,磨刀霍霍地扑向中国。他们的第一站,是台湾。
日记里,保科德光用一种旁观者的冷静,记录着一切。1937年11月28日,他写道:上午11点,“妙高号”的飞机飞到三灶岛上空,往下撒传单。轻描淡写的一句话,背后却是侵略者兵临城下的最后通牒。
几天后的12月4日,命令下来了。日记里只有简短的一句:“上面下达了占领三灶岛的命令。”没有情绪,没有思考,就像记录今天天气是晴是雨一样平常。可对三灶岛的百姓来说,这是末日的开始。
日军为什么偏偏看上了这个不起眼的小岛?保科德光的日记给了我们答案。他写道:“三灶岛平地很多,很适合当飞机场。”就为了这个“适合”,一场惨绝人寰的悲剧拉开了序幕。
日军登岛后,立马开始了所谓的“清乡”,推行野蛮的“三光政策”。为了修建机场,他们急需大量的劳工。1938年2月18日,保科德光又在日记里记下了一笔:“贝尔法斯特丸船上载有工人(据说有两千人),万光丸船上载有陆战队员。他们都是前往三灶岛的。”
这些所谓的“工人”,绝大部分都是从周边地区强掳来的中国百姓。他们被奴役、被压榨,在饥饿和毒打中修建机场,稍有反抗,就是一顿毒打甚至丧命。三灶岛上至今还有一个地方叫“万人坟”,那累累白骨,就是这段历史最沉默也最雄辩的控诉。岛上原有一万多居民,经过日军的屠杀和摧残,最后幸存下来的不到两千人。这就是历史上骇人听闻的“三灶岛惨案”。
保科德光的日记,就像一台冷酷的摄像机,从侵略者的视角,为这些罪行打上了无法辩驳的时间戳和地点坐标。它把零散的记忆碎片,串成了一条完整的证据链。
刘昌言和他的团队,花了整整一年多的时间,联合了档案馆和大学的专家,小心翼翼地翻译、研究这四本薄薄的日记。他们发现,这本日记的价值,远远超出了珠海一地。
保科德光的笔下,记录了“妙高号”的航迹,从上海外滩的炮火硝烟,到厦门港的断壁残垣,再到广州城的遍地焦土,最后甚至延伸到海南岛。每一页,都对应着一片被战火蹂躏的土地,都回响着无辜者的哭泣。
这种来自加害者一方的私人记录,有时候比官方战报更能揭示真相。官方文件总会修饰、会隐瞒,但一个普通士兵的日记,往往会不经意间泄露最真实的信息。就像当年揭露南京大屠杀的《拉贝日记》一样,这些来自敌方阵营的文字,让任何企图否认历史的言论都显得苍白无力。
这本日记,也让我们看到了一个更复杂的侵略者形象。他不是电影里那种脸谱化的魔鬼,他也会记录军舰上的日常,会想家,会抱怨伙食。可正是这种“日常感”,才更让人不寒而栗。一个看似普通的人,在战争这部巨大的绞肉机里,是如何一步步变得麻木,把杀戮和侵占当成工作的?这或许是这本日记留给我们的另一个沉重思考。
说到底,这几本日记的重见天日,就像是历史深处传来的一声回响。它提醒我们,有些伤痛,不能因为时间的流逝就假装愈合。那些被刻意掩盖和遗忘的角落,总会有人记得,也总会有像保科德光日记这样的物证,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,撕开伪装,把血淋淋的真相重新摆在我们面前。忘记过去,就意味着背叛。这句话,什么时候听,都觉得振聋发聩。